临近315,闲鱼或许已经踩进了“涉赌”的坑里。
起因,是一位消费者在闲鱼遭到诈骗,不仅被卖家与第三方串联诱导,暗自将货品交易替换为赌博游戏虚拟货币交易,最后还落了个财货两空的下场。
而且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,这位消费者事后向平台申请维权,反被闲鱼判定维权失败。于是在愤怒之下,将事由曝光在了网络投诉平台之上。
虽然涉及赌博交易,但闲鱼作为“鱼龙混杂”的二手交易平台,类似的事件和投诉并不罕见。因此在2月初开始投诉的时候,此事并没有引发太过关注。
可是随着时间推移,截至2月29日已经有超过190人参与进了这场集体投诉中,受害者数量的持续上涨,使得问题忽然开始严肃起来。
闲鱼,真的在包庇赌博交易吗?
一、“涉赌”交易、P图诈骗,闲鱼彻底“摆烂”?
简单梳理这场有关闲鱼“涉赌”的投诉,我们发现了不少值得深挖的雷点。
首先,根据投诉者的自述,其最初下单了金额为568元的,由第三方在闲鱼平台售卖的迪士尼公仔站姿挂件,然而在拍下后立刻遭到卖家关闭订单。
紧接着,卖家发给投诉者同款货品的图片链接,并以发货确认ID为凭证,将其引导至另一位卖家,完成下单付款。
姑且不提闲鱼平台在维护交易安全的设计上,是否存在严重的漏洞。至少在这一过程中,如此明显存在异常的交易行为,投诉者并没有提及闲鱼方面给出的警示。
如果说这一环节的发生,还可以“甩锅”于投诉者自身防诈骗意识薄弱,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想必99%的消费者都难以防范。
在付款后,第二位卖家迅速完成“发货”,并告知投诉者,自己出售的是赌博游戏的虚拟货币,而不是图片链接上的公仔挂件。
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反诈人士,或许都想不到,在阿里巴巴旗下的闲置交易平台,会出现如此货不对板、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。
最关键的是,在禁赌宣传如火如荼的当下,竟然会有人在闲鱼平台,公然进行赌博相关交易!而且令人费解的是,第二位卖家就这么有恃无恐、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。
在发觉自己被骗后,投诉者立刻进行了退款操作。但第二位卖家声称虚拟货币已经转给第一位卖家,因此拒不退款,而第一位卖家此时早已拉黑了投诉者。
退款无门的情况下,投诉者向闲鱼平台申请了维权。涉事的三方都按照平台规则上传了凭证和聊天记录,但是闲鱼方面却以“无法证明货品存在问题”为由,判定投诉者维权失败。
有关这一点,银箭财观不得不表示疑惑,问题的关键,难道不应该是“涉赌交易”吗?
当然,考虑到网络投诉平台的信息真假难辨,个人角度的主观描述,并不能代表全部真相。只是随着加入集体投诉的人数超过190人,越来越多经历相似的受害者站出来后,我们不得不对此持谨慎态度。
尤其是近些年来,诈骗频发,对闲鱼而言早已成为“常态”。
就例如与“涉赌”投诉同一时期发生的,还有另一起同样波及200人左右的诈骗事故。
据了解,2月24日,有消费者向媒体投诉,声称有超过200名受害者,因在闲鱼APP购买上海迪士尼低价门票、年卡时,遭遇了不同程度的网络诈骗。
其中,受害人多以在校大学生为主。至于被骗经历,大都是被比正常价格便宜100元左右的低价迪士尼门票所吸引,却在下单购买过程中,闲鱼平台的系统告知无法支付,于是被卖家以“当天销售额过多无法转账”为由,引导至微信完成付款。
同样的诈骗手法下,比在校大学生社会阅历更丰富的白领人群,也没能幸免于难。在闲鱼购买低价年卡的过程中,同样是被引导至微信或支付宝完成付款,损失动辄数千元。
而且年卡相关诈骗中,这一众犯罪人员显得更为贪心和激进,或是骗取付款后要求另外支付保险费,或是直接用P图进行诈骗。
如此顺利的诈骗行为,要么是这些人真的完全没有防诈意识,要么就是对闲鱼“大平台”的信任,蒙蔽了对风险的感知。
同时不得不说,作为平台方,闲鱼在整个过程中始终缺少明显的警示行为。最多也只不过是在平台交易时,弹出“对方账户已被限制,无法完成交易”的提示。
诈骗案发后,闲鱼也表示平台无法帮他们将钱款追回,只能提供手机、身份证等卖家账户的个人信息,让用户自己想办法联系退款。显而易见地,卖家消失不见,最终只能报警处理。
我们好奇的是,在这些所谓的“上海迪士尼低价票”上架时,闲鱼平台是否根本没有进行验货?
虽然诈骗人员的险恶与狡诈令人不齿,但拿着“莫须有”的货品,就这么轻易地完成了诈骗,闲鱼显然难辞其咎。
无论是“涉赌”,还是无货诈骗,都指向闲鱼参与感几乎为零的平台监管,以及似乎形同虚设的安全设计。
在阿里巴巴新一轮组织变革后,各个集团自负盈亏的压力下,仿佛“没人管”的闲鱼,是否已经彻底摆烂了?
二、灰产难剔,只有“重做”才能救闲鱼?
闲鱼是否摆烂我们不得而知,但表面来看,闲鱼应该还是有人管的。
通过天眼查可以看到,现如今的闲鱼CEO丁健,在2022年4月上任后,逐渐拉回了闲鱼在阿里巴巴业务板块中的地位。至2023年11月,闲鱼更是升级为淘天集团的一级业务,丁健也直接向淘天集团CEO戴珊进行汇报。
这不由得令人联想起闲鱼初创时,直接向阿里CEO张勇汇报的谌伟业。由此可见,闲鱼自2019年后一路下跌的重视度,大有再度回归巅峰的迹象。
只可惜重视度上来了,想要短时间扭转局面,可能并不容易。
闲鱼在创立初期,实施了相对宽松的监管策略。为了吸引C端个人用户成为卖家,闲鱼平台对卖家身份的注册要求几乎降至最低,与淘宝、天猫复杂的注册流程相比,闲鱼卖家注册仅需通过手机号或淘宝、支付宝账号认证,甚至无需缴纳押金。
特别是被视作流量入口的“鱼塘”社交模块,更是由于长期缺乏平台监管,陷入野蛮生长的境地。
在“鱼塘”功能还未关闭的时候,不仅充斥着大量原味丝袜、特殊服务等色情擦边内容,许多法律明文规定的违禁药品,也能够通过“暗号”的方式在闲鱼平台找到。
原本肩负阿里巴巴社交愿景的社群培育领域,由于缺乏有力监管,逐步演变为潜在风险聚集之地。
甚至于2019年陈镭接替谌伟业掌管闲鱼的时候,违法交易、涉黑涉黄等尖锐问题,严重到惊动了央视。随着多期节目的曝光,“鱼塘”功能最终于2020年9月主动关闭,而陈镭,也在2020年10月主动离职。
到了下一任CEO靳科时期,为了扭转跌至谷底的声誉,直接砍掉了不小一部分闲置交易项目。同时还投入大量广告支出,集中在官方认证、运营的商品类别,为此还曾被逍遥子批评为“乱花钱”。
无论如何,不管是哪个阶段的闲鱼,始终都被阿里巴巴所重点关注着,不可能出现“没人管”的情况。之所以沦落至今,只能说是“不知道怎么管”。
要知道,虽然“鱼塘”没了,但违法交易、传播色情的问题依旧长期存在。时至今日,还是能够通过一些并不算复杂的方式,找到类似于“闲鱼暗号”的灰色交易内容。
前文提到的“涉赌”交易,可能就是其中的冰山一角。
混乱的基因,或许早在闲鱼创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。在银箭财观看来,想要杜绝灰色领域的存在,势必要抱着“大不了推翻重做”的狠劲,才能有所收获。
但是站在企业运营角度,这显然是不现实的。自负盈亏的压力下,闲鱼没有底气对底层逻辑进行改动,一旦动摇了业绩基本盘,除了在阿里巴巴集团内部的地位暴跌之余,众多的竞争对手们,也不会给闲鱼留下太多生存空间。
就像是和闲鱼同一时代,至今仍在努力追赶的转转、万物新生(爱回收)等老对手;从小众走向全品类运营的“得物”;凭借庞大用户基础不断争夺闲置交易市场的58同城;正在发力二手电商的抖音、快手等等。
对闲鱼而言,全力整改或许能有效遏制灰产,但也可能会危及企业生存。选择“躺平”,企业照常发展,但舆论方面显然不会给予谅解。
左右为难。
可是也千万别忘了,隔壁赛道的斗鱼,因为一个“赌”字,不仅老板进去了,一大群昔日的头部主播也至今杳无音讯。
为了安全起见,闲鱼还是不要再当“咸鱼”,早点站起来,做点什么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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