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国互联网历次并购案例里,杨浩涌的故事独树一帜,相比程维和吕传伟、王兴和张涛在公司合并后仅仅维持不足一个月的联席CEO架构,他和姚劲波在58同城和赶集合并之后共同在CEO的位置上坐了超过半年,然后接手拆分出去的二手车业务,建立名为“瓜子二手车”的独立品牌。
今年3月,瓜子二手车获得了8亿美元C轮融资,创始人杨浩涌曾踌躇满志地表示这笔资金将被用来布局线下“清扫战场”,同时提到即将在3月底获得C+轮融资,“想投的人太多了,C轮根本装不下,三月底会宣布C+轮融资,到时候会把场面搞得隆重一些”。
转眼已经6月了,C+轮融资仿若石沉大海,杳然无信。
曾经自信满满,扬言要C+轮融资的杨浩涌似乎打脸了。纵观杨浩涌的创业史,“烧钱”是其惯用的战术。可见资金对其而言是至关重要的,但如今的情况,人们不禁要问,杨浩涌和瓜子二手车究竟怎么了?
相比起大多数人,杨浩涌的履历是华丽的,他1974年8月出生在安徽合肥,1996年获得天津大学精密仪器专业学士学位,1999年获得中国科技大学工学硕士学位,后赴美国留学,获美国耶鲁大学计算机科学硕士。在回国之前,曾于硅谷世界最大的网络安全公司之一Juniper Networks核心开发组从事研发工作,创办Tromphi Networks并任CEO。他是赶集网的创始人,现任车好多集团CEO、瓜子二手车及毛豆新车网创始人。
第一次创业:赶集网
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的杨浩涌,在美国留学时就有创业的想法,后来他在硅谷的同事兼好友克雷格创办了“克雷格列表”,那是世界最早的信息分类网站。受到启发的杨浩涌也想把分类信息网站带回中国。
技术方面没有难度,但资金是个难题。几经周折,最后杨浩涌的两个在谷歌工作的耶鲁同学,给他凑了10万美元。2005年1月3日,杨浩涌回到北京,在清华科技园创新大厦附近注册了赶集网。
不过,等杨浩涌3月23日上线时,他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新浪的分类信息已于3月12日上线,eBay扶持的百姓网3月15日上线。等到4月份,市场上一下子激增到2000多家分类信息网。当年的12月12日,姚劲波也注册了58同城。
赶集网初期发展很艰难,当十万美元花得所剩无几的时候,2006年,在耶鲁校友的撮合下,达成了谷歌和赶集的合作,解决了赶集网的资金困难。一直到2008年年初,谷歌战略性撤出中国大陆。
2008年的金融危机对行业进行了一次大清洗,数以千计的分类信息网站所剩无几。背靠谷歌这棵大树,赶集网存活下来,前面只剩下姚劲波的58同城。
已获得多方融资的赶集开始疯狂烧钱。2011年一则姚晨骑小毛驴赶集的广告在春节期间洒落在全国各地、大街小巷,15天的时间,赶集的用户量比四个月前翻了一倍,搜索量提高了400%。高举高打的方式让赶集尝到了甜头,直到杨浩涌后来做了瓜子二手车,也对烧钱做品牌推广的做法情有独钟。
为了拿到融资,杨浩涌听从投资方的建议,开始做风口上的团购。如今他承认当时的确没有扛住资本方的诱惑,做了一个错误的战略决策。
2012年,赶集没能及时在资本市场上拿到资金,落于58之后。“打起来的时候,眼睛就红了。到了2012年开始刹车,再去融资的时候,发现资本市场已经不行了。”
赶集网和58同城的烧钱大战打了10年,但到头来,赶集花同样的钱,却达不到对手一半的效果。后来姚劲波主动求和,杨浩涌虽好胜不愿承认自己失败,但也清楚赶集的市场份额处于劣势,他保持着自己的高傲,想把失去的颜面控制到最小化。
再次出发:二手车生意
哪怕失去了势能,赶集在最后合并中,还是拿到了话语权,在僵持之下,杨浩涌极力争取最大的权益,最终赶集向作为上市公司的58争取到5:5换股合并的条件。
合并之后,杨浩涌和姚劲波共同在CEO的位置上坐了超过半年,然后杨浩涌接手拆分出去的二手车业务,建立名为“瓜子二手车”的独立品牌。
经过20年的高速发展,我国汽车保有量超过2亿辆,二手车交易已经形成一个年交易量高达2000亿的巨大市场。
但是,一般人对二手车慎之又慎,一不留神就可能买到事故车、进水车、问题车,因为厂家赚的就是信息不对称的钱。
事实上,透明度差、活跃度差,权威性差的“三差”特性始终困扰着二手车的发展。
杨浩涌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他在经营赶集时的豪迈,一入局,杨浩涌立马开始在品牌营销上砸钱,在一个月之内,他率团队从十几个城市做到覆盖40个城市,疯狂招人,高空轰炸, 2016年,瓜子的人数从1000人扩张到8000人,在广告上砸了10亿元。杨浩涌称2017年年底员工规模能达1.4万人,深入覆盖到全国200多个城市。
杨浩涌以低于市场价的4%的手续费吸引用户,而且在20多个城市开设30多家体验店,围绕后续的金融、保险、保养、维修等打造一站式服务,
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,卖家多卖钱,买家少花钱。”
从瓜子二手车诞生之日起,这句广告词就经由门户视频、网页弹窗、电梯海报、商场、地铁站等多种途径进入到公众的视野之中。最疯狂的时候,用户每打开一个视频节目,几乎都能在开头的部分见到瓜子的广告植入。通过一遍又一遍的广告轰炸,瓜子的护城河也由此建立,百度指数和第一提及率一度遥遥领先于同类竞争产品。
“烧钱”战略还能烧多久?
如果说,广告投放是瓜子二手车过去最为巨额的开销,那么从2017年下半年开始,瓜子开启了更为烧钱的模式:布局线下。
2017年3月份,杨浩洋更是高调推出瓜子保卖业务,开展以来投资了三个线下店,花费就超过了10亿。杨浩涌曾在2018年年初表示:“瓜子8.18亿要做的事情是加速线下布局。”
据了解,瓜子二手车计划今年在全国33个大中城市开设线下大卖场,一些大城市的店面建筑面积达到了2万平方米以上,尤其在北京,卖场建筑面积达到了5万平方米,可以容纳几千辆车。
场地成本、管理成本、每个店配备的评估师、销售人员、维修人员等的薪资,再有就是收车的车款,无一不是巨额支出。这样大的开销之下,8亿融资维持不了太久,这个时候,“说好的”C+轮融资就显得尤为重要了,然而,这笔钱何时才会到账呢?
为了拉升自己的估值,瓜子二手车还擅长在各项数据上造势,希望给用户造成“行业第一”的印象。去年以来,瓜子二手车被爆出数据造假、各类榜单出现断崖式下跌,连引以为傲的广告语“遥遥领先”也被判虚假宣传而强制下架,至于盈利,更是“遥遥无期”。
早在2017年初,瓜子二手车就曾经提过要在2017年实现全面盈利,这番豪言壮语并没有实现,如今再被问及瓜子二手车何时盈利时,杨浩涌给出一个行业段子式的标准答案:“明年六月”。
瓜子虽然获得C轮融资,为发展线下提供了资本,其估值却没有太大提升,这对于依靠高估值吸引投资者的瓜子二手车来说,是一个致命的打击。据内部人士透露:瓜子二手车在进行C轮融资时,已有不少资方对其信心动摇,瓜子的C轮融资也是“来之不易”。那么杨浩涌口中的C+轮融资到底能不能实现?
创业三年,杨浩涌将C2C的故事几乎是讲得家喻户晓,瓜子也获得了所在领域最丰厚的资金支持。
然而,在互联网的创业江湖是真实而残酷的,由烧钱建立的护城河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牢固,这从共享单车和网约车发展轨迹中可见一斑,加之尚不明朗的盈利模式,当资本对杨浩涌讲的故事失去兴趣后,瓜子的未来将何去何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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